岳慧,经54班,现在伯克利Haas商学院交换,曾经负责催稿交换专栏。
故都的秋和伯克利的秋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其中最大的差别大概就来自于气温了。从我八月到这里,到如今的十一月,深刻体会了气温的反复无常——可以在两天之内达到接近40度,也可以在两天之内降到10度以下。不仅如此,昼夜温差之大可以让人在一天之内体会春夏秋冬。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街上的行人穿的衣服风格迥异。并排在一起走的人经常一个穿短袖一个穿大衣,就连我自己现在也可以坦然接受毛衣+凉鞋这样的搭配,可以说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
另外一个不同就是街景。没有砖红墙琉璃瓦,伯克利倒是多得是涂鸦和有些许艺术感的小房子。在北京呆久了,总觉得高楼大厦是理所应当,一个城市的市中心也绝不应该只有一个。但在伯克利,目之所及都是八层以下的建筑,我在位于downtown的公寓里甚至可以毫无阻挡地看到远处的海。伯村相比于城市,倒的确更像个小镇。路上走路的行人也没有那么匆忙,夜晚的街上也没什么人来往,树上绑着一串串的灯,让夜路没有那么可怕。停留在在咖啡厅,书店和超市里,感觉时间一下子慢了下来。
但是课程和学术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和生活节奏的缓慢相比,这边的课程还算比较紧凑。商学院的教授大多数是有从业经验。教我们投资学的教授有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对冲基金,因此在课堂上的时候他会从一个行业从业者的角度来和我们讲述金融市场的起起伏伏,以及在这个领域的行业最新趋势。另外一门课的教授则直接让我们看到他所参与投资项目的真实收益率,那些让人出乎意料的失败和成功让我们对于“估值”的理解不再浮于表面。除了课上的教学之外,商学院也有很多给学生在真实商业领域实践的机会。学校里有十来家咨询社团以及种类繁多的金融社团,每家社团在一个学期里都会和很多公司合作,让社团成员参与到相关项目当中。另外,几乎所有课的老师都会推荐我们长期订阅华尔街时报或者经济学人,一些教授会直接把相关订阅资源放在教学大纲里。
伯克利离硅谷不远,这里的师资和各种资源自然是好的。但同时,你又不可否认这里很多学生格外优秀。想在Moffitt和Mlk两栋楼里找到一个座位是永远需要碰运气的,但同时你又能在傍晚五六点的时候看到大大小小的街舞社在学校里排练和表演。优秀的来源之一是学生的多元。这里有奥林匹克运动员,有数学竞赛金牌,有专业音乐剧演员,也有年逾40的大一新生,也有单身母亲。这些人有着完全不同的背景,没有任何标准能够判断出他们谁更优秀。对于这里的大多数学生来说,大学不是一个按部就班的轨迹标段,而更像一个教育的选项和工具。每个人都在探寻属于自己的道路,而且也在不遗余力地去努力着。
虽说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生活轨迹和生活节奏,但大部分人也都在忙碌的活跃在社团、挣扎在GPA里,这一切和在清华的时候并没有很大差别。但作为局外人,看到这里的忙碌和竞争之后,我总是有一种“跳脱”的轻松。我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和自己独处上,努力去看清自己的内心。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变长,时间就开始模糊。况且伯克利冷热反复的气温,让人仿佛在时间的混沌状态中来回循环。在这循环中,我开始学着生活。小的时候我总是幻想自己应该是那些故事里的主人公,怀揣着永远热烈的希望和绝处逢生的运气,带着我的勇气踏过荆棘,如同英雄一样荣归故土。但等到20岁的某一天,被清晨七点的三个闹钟吵醒,带着眼镜满面倦容的我突然意识到,我并不是奥德赛。相比于一遍又一遍证明自己是否优秀,我更喜欢做点实在的东西,比如在家里自己煮点东西吃。把仅有的几样食材扔进锅里,倒进生抽、料酒,撒上些盐,翻炒,焖煮。在等待的过程中读些一直没来得及看完的闲书,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却也不差。这些细碎的事情让我觉得踏实而幸福,清醒而从容,也让我不再因为时间而焦虑。我开始学会和自己和解,学会去品味那些我未曾理解透彻的黄昏。
作为文章的最后,给大家分享几句对我很有启发的学院校训吧(貌似应该叫做leadership principles):
Question the status quo
Confidence without attitude
Student always
Beyond yourself
(供稿:清华经管学院团委 撰稿: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