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可以融化冰霜,眼神里却盈满深沉。他曾有过困窘的生活,也收获了不可胜数的荣誉。别人看来,他是心怀民情感恩社会的躬身侠客,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只是想做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连续两年作为联合支队的优秀支队长,热爱书籍和马拉松,在清华的各大院系都有挚友的他,就是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团委实践组副书记尹西明。然而,他更愿意大家拍着他的肩膀,叫他,西明哥。
甘沐青春——用真诚融化坚冰
2012年暑假,尹西明担任清华经管学院“甘肃教育项目”——“甘沐青春” 联合支队总联系人,在学院前党委书记陈章武教授的指导下,从全校10个院系招募到43位志同道合的队友,组成联合支队,赴甘肃青海两省六县进行爱心支教,期间调研“撤点并校”政策现状。调研报告最终提交至中央农村办公室和甘肃省教育厅,项目先后获得清华经管学院暑期实践金奖、清华大学暑期实践金奖、清华农研院“百村调查”特等奖、清华首届中国公共案例分析大赛金奖。支队还获得“中国梦”优秀支队称号。
但西明哥说,实践带来最深的印象,并不是“撤点并校”的调研成果,而是透过那些农村孩子求知若渴的眼睛,感受到的西部教育的沉疴和阵痛。
2011年11月16日,甘肃省一辆运送幼儿的校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21人死亡、43人受伤。这件事情深深触动了当时刚踏入清华校门不久的尹西明。结合自己小时候在农村学习的艰难经历和当今中国贫困地区教育事业的落后现状,西明哥萌生了去西部支教和调研教育问题的想法。
“当时凭着一腔热血,真敢满清华找人。”那一瞬间萌生的意念,在勇敢果断的西明哥手中,马上变成了实际的行动。“记得是在实验室科研探究的课上,我遇到了原本不认识的张晓阳,谈起我实践支教的想法,他也很激动,于是我们在课间一拍即合,开始从全校招募队员开展实践,也收获了一个好基友。还要特别感谢现在的四字班辅导员、当时的团委实践组副书记仁钦卓玛学姐,没有她的全力支持和帮助,我们联队不可能坚持到底。”
为了共同的理想,“甘沐青春”联合支队建立了。设计Logo、印制队服、联系实践地……每一个环节都被精心规划、严谨落实。招募队员时的报名选拔,支队内部“矩阵式”交叉管理的模式,各成员之间科学高效的分工,也最大程度地让每个人都能参与到实践的整个过程。西明哥提到,同在学院1字班的两位支队长刘璐瑶和张晓阳,为他分担了支队的很多工作,为实践做出了很大贡献。由于六个支队奔赴不同地区见面困难,队员们利用飞信、人人公共主页、colorwork、163网盘等多种媒介进行即时联络,提高凝聚力。在充分调动各支队自主性的同时,也保证了总队整体方向上的一致。
就这样,西明哥所在的联合支队累计实践44天,翻山越岭,深入基层,完成184页的调研报告,留下了190页的调研手记。“其实不光这么多,还有很多稿子由于种种原因还压着没有发表。”西明哥笑着说,“我现在还会时常看一看当时的实践手记,跟实践的队友聊两句,觉得当年那种热血的青春真是太美好了。”
(图为“甘沐青春”支队宣传展板)
当“甘沐青春”调研报告获得“百村调研”特等奖并在清华“三农讲坛”上发表时,这份来之不易的实践成果得到了时任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办公室主任陈锡文教授的认可。西明哥说,陈老师当时所说的一番话,至今还在他耳畔回荡,“实践不是为了做出什么惊天伟业的成果,而是真正走进中国的社会现实去观察、体验的思考,种下一粒种子,在回来后的生活中慢慢萌芽成长,使自己对生活和生命有崭新的感悟。如果将来‘良心发现’想要去做些什么的话,就是最好的结局。”
城镇化调研——用青春谱写乐章
2013年暑假,作为12个联合支队的支队长之一,西明哥带领支队赴河北廊坊大城县实地调研城镇化。2013年底出国交换回来后,他和刘昶、玉琪宁、胡人允、许君茹、林博楠等同学组建了核心团队,用整个寒假的时间研究河北新型城镇化,最终,他们的论文《因地制宜的新型城镇化——城镇化典型模式及推动因子分析》为学院夺得了建院30周年以来首个清华大学“挑战杯”特等奖。西明哥强调,这份荣誉是学院1字班200多位师生2013年暑期实践的共同成果,4000余份问卷和12000余名接受采访的村民为他们的研究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实践报告完成的关键时期,正是大三同学的交换期间。课题组的6个同学身处五个国家,必须克服时差的问题,通过视频、飞信等形式在线讨论。“找个共同的商讨时间实在太难了。”西明哥苦笑道。然而,凭借对学术科研的热忱、对国家城镇化发展前路的探寻决心,他们最终克服了重重困难,献上了一份精彩的答卷。艰苦奋战的三个月,一群热血青年,怀着对实践的梦想与执着,谱写了一段属于青春的曼妙乐章。
采访时得知,西明哥他们的城镇化论文已经正式被中国科学院中国现代化论坛接收,并被邀请参加9月24-26号的国际会议做大会发言,看到自己的一份付出能够有可能影响到更多的人,为社会带来一点点的改善,他心里由衷地快乐。
且行且思,不忘初衷
“我们学院一直以‘经世济民’为己任,实践正好给了我们一个走出大学的象牙塔、贴近实际生活的机会。跋涉千山万水,洞察世事人情,实践能够引领我们走进社会,让我们成为有趣有故事的人。”
就在支队提交报告的当年,国务院叫停了“撤点并校”政策。西明哥说,实践之前并没有奢望政策会朝着我们预期的方向调整。他认为自己在实践中只是“填好每一份问卷,对真实情况比较关心,所以会记下填问卷过程中听到的故事和自己的思考。”
他认为,实践是一个不能急于求成的东西。“作为在校的大学生,我们的实力实在有限。仅凭借自己的力量,很难给当地带来实质性变化。但是通过我们的努力,通过我们的实践报告和答辩,能够让身边更多的人了解当地的社会现实,让更多的人去关注农村山区的教育,去关注城镇化的持续发展。能做到这一点,就可以说我们的实践是有意义的。”
实践除了丰富自身阅历、唤起民众关注的作用外,还能使人获得珍贵的友谊。
共同的实践经历,共同的目标和梦想,能够让友谊更加醇厚与真诚。朋友之间的纽带,也会因为实践而连接得更加紧密。“实践出真知,实践出真爱。”亲眼见证实践支队长和副队长最终走到一起的西明哥,对这句话有深切的体会。“直到现在我们一起实践的朋友还会坚持每个学期聚一次,聊一聊共同的回忆,友谊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
亦动亦静 理想生活
从大一参加半程马拉松,到首都大学生越野赛冠军团队队员,再到代表清华征战北京国际马拉松高校挑战赛,西明哥已经将长跑作为生活的一部分。
“长跑能帮助我释放压力,能磨练我的意志和毅力,也能让我更自信地面对挑战。” 在学校的中长跑队、马拉松协会等地,西明哥结识了一群热爱体育热爱生活的好兄弟。
(图为2013年秋季与新加坡清华交换生一起参加新加坡RUNNUS跑步,获得第三名)
“长跑之后,人容易产生一种狂妄之感,这个时候就需要书籍。阅读教人谦卑,让你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西明哥用阅读使自己沉静下来,回归生活的理想平衡点。
西明哥对于哲学历史方面的书很感兴趣,细致地阅读过《正义论》、《君主论》、《乌合之众》、《西方哲学史》等大部头。“刚开始可能会逼着自己读这些相对晦涩的书,但读着读着,就会领悟到作者想说的东西,就放不下来了。”西明哥还喜欢给自己定阅读计划,这个暑假他已经阅读了20多本书,读书已经成为他性格爱好的一部分。
“我在实践的时候,看到一些事情,脑海中突然就会回想到自己曾经读过的某本书,从而对自己的行动提供指导。”在大二暑期的城镇化调研中,费孝通的《乡土中国》《乡村经济》曾给予他很大帮助。西明哥表示,有时候对阅读无感,是因为“阅”历还不到位。我们要认识到钱院长说的“无用知识的有用性”,多阅读,为以后发展进行知识储备。
“长跑和阅读,一动一静,对我的生活态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长跑教会我坚持和自信,阅读教会我谦逊和思索。”正是在这“一动一静”的帮助下,西明哥保持着理想的生活平衡。
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尹西明曾写到,“岁月总是催人熟,然而,大浪淘沙,留下的却终归是一种理想主义的温存与纯真,还有对最初心灵追求的坚守。” 还曾引用切格瓦拉的话,“如果说我们是浪漫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分子,我们想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我们将一千零一次地回答说:是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人!”如此浪漫而又肆意的话语,很容易让人觉得,西明哥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对,我确实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我是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西明哥微笑着,眼神坚毅。
在实践中,尹西明充分感受到丰满理想面对干瘪现实时的无奈与乏力。“大一实践前我们想到很多‘撤点并校’和儿童失学的原因,也雄心勃勃地提出解决方法。可真正实践中,我们必须面对一个事实:当地政府没钱。我们提出的种种解决方案,都需要财政的支持,但当地政府就是没钱,没钱就什么事都做不成。我们提出的各种方案,就成为了空想。”
“支教不应该只告诉孩子们知识,更重要的是唤醒他们心中久违的梦想。”西明哥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沉重。甘肃白银地处偏远的西部,属于欠发达地区。起初那里的父母们渴望自己的孩子能通过念书出人头地,孩子们也很争气。可近几年,“毕业即失业”的现象越发普遍,这让山区的父母心灰意冷。他们逐渐觉得读书也没有希望,不如一开始就出去打工挣钱。在实践的十几天里,西明哥白天与乡里的孩子们座谈畅聊,晚上跑到同学们的班级里进行交流,还时不时进行家访,尽自己所能地告诉孩子和家长们教育的意义。
“很多时候,理想都是脆弱的,会被现实狠狠击碎。‘愚’有两种,一种是‘真愚’,另一种是‘大智若愚’。如果你不去实践,不去了解,就是‘真愚’;但你经过调研,了解到阳光背后的疮疤和阴暗,仍旧怀着热爱,为改善现实而努力着,就是‘大智若愚’,也就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西明哥,就是这样一位“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对于即将到来的实践答辩,西明哥建议三字班学弟学妹们“既要看重也不要太看重”,他希望我们抓住这个机会认真回顾实践中的细节和故事,并把它们记录下来,“以后再看这些笔记,会被深深地感动。”实践的结束只是一个开始,在实践中收获的思考和结下的友情会一直持续下去。
对于四字班学弟学妹们,西明哥说“对于实践,要摆正心态,寻找多元化社会话题,并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向。面对现实,可以妥协,但不要放弃。争取做一个有趣、有追求的人。”
做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追寻理想的同时,不会迷失前进的方向。实践如此,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供稿:清华经管学院团委 通讯员:胡宵、吕燕晨)